sugarism

Cause I saved a few and I keep them in a jar.

<Fireflies-Owl City, 2009>

在體感溫度零下18度的城市，大雪紛飛。

冷冷冷冷冷、好冷好冷好冷，房內暖黃色的立燈似乎只有在視覺上有提高溫度的效果。厲旭穿著毛茸茸的長頸鹿睡衣，抱著USB暖手抱枕、裹著毛毯，縮在電腦椅上。偶爾不情願地伸出手移動一下滑鼠，然後就快速縮回暖手抱枕裡，連逼不得已需要打字搜尋時，也都只用一隻手指來完成。

電腦上的頁面停留在某電子媒體對於自己solo album將要release的報導，i Tunes循環播放的音樂來到專輯的第二首歌。厲旭跟著旋律輕聲哼著，瞄了一眼螢幕右下角的時間，嗯再15分鐘就好，這麼冷的天還是躲在棉被裡比較實在。正想要快速瀏覽完畢，躲進被窩時，隱約中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還來不及看清來者是誰，只感覺到有個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到了床上，果不其然一回頭就看到一團不明物體。

「你不是不怕冷嗎？」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躲在棉被團裡的模樣。圓滾滾的，像個雪人，不，像個雪球。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不怕啊。」雪人喔不雪球從棉被團裡探出半個頭來，只露出圓圓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眨呀眨。

「…………」微微轉過身看著雪球，調侃的眼神換來的是雪球的理直氣壯「我是在幫你暖被窩吔！」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轉過身關掉螢幕上的視窗「你的床呢？」

「衣服躺著…」像是在報告成員們狀態的語氣，讓正在關機的厲旭勾起了嘴角，忍不住跟著回嘴道「那等你暖完被窩，就回去把衣服收一收吧！ㅋㅋㅋ…」

站起身走向床鋪，正想要踢一腳那顆霸佔自己位置的雪球時，只聽見雪球喊著「啊更正、更正，是衣服『們』躺著。」大言不慚的雪球舉高著雙手擺出投降的姿勢，然後滿意的看見預期中的笑容，隨即伸手把眼前站著的人拉到自己的身邊躺下，再悉心蓋好棉被，低下頭輕聲說「可是我捨不得拆散他們，也捨不得拆散我們。」

呀！這人總是用著無辜的語氣說著令人害羞的話，偏偏自己很吃這一套。

「啊~是《小王子》！」圭賢拿起放在床頭旁的書。

這時厲旭才因為圭賢的話語回過神來，然後發現自己已經被某人包成一顆雪球。

厲旭看著難得安靜下來的人認真翻著書，這種感覺有點微妙。嘖嘖，這人在校園中應該迷倒不少少女吧。微捲的頭髮、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揚的嘴角，下巴到脖頸有著流暢的線條。奶油色的燈光下，長長的睫毛在書頁右上角投下淺灰色的影子。

關掉音樂後的室內安靜地只剩時鐘的滴答聲，還有指腹摩擦書頁，然後翻頁的沙沙聲響。厲旭側躺著看著身邊的人，滿滿的安心感逐漸湧上。

時間過得真快，還記得當初自己還是團體裡的偽忙內，和圭賢也尚未確認彼此的心意，成員們偶爾會在沒有行程之餘在客廳閒聊。當時的自己雖然話不多，但是往往語出驚人，自己不同於常人的回答總是會讓哥哥們笑說哎估真不知道厲旭是從哪一個星球來的。

還記得某天，圭賢回到宿舍時，逕直走進自己的房間，然後神神秘秘地拿著一本書走到自己面前。書的封面是身著淺綠色服裝的小王子，手上抓著絲線，絲線的另一端是想要帶他飛起的鳥兒。頸肩暖黃色的圍巾和一頭金黃色的頭髮讓人想起書中那片黃澄澄的麥田。

那是即將展開二巡演唱會的初夏，大片的陽光從窗戶灑落，剛進門的圭賢額角還有細密的汗珠。

「我知道你是從哪個星球來的了！」圭賢看著厲旭笑了笑，低頭翻著書頁然後在某一頁停下「喏你看，是B621。」

厲旭將頭湊近，兩人的髮絲親密的貼在一起「你可能住在小王子的隔壁。」

聽著圭賢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語氣，厲旭忍不住笑了。心中悄悄落下了不知名的種子，有點欣喜有點甜蜜，因為那人記得自己的生日，還有那些日常生活中的漫不經心。

「612和621差了9號欸。」圖畫裡的小王子站在小小的星球上，眺望著宇宙，身旁有兩座小火山，其中一座還冒著淺藍色的煙。

「你怎麼知道宇宙的星球是怎麼排的，說不定宇宙中612和621就是在隔壁。」

「喔~」笑彎著眉眼對上那人得意的表情。

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從很久以前開始，圭賢總是有辦法說服自己。

那個晚上，厲旭把《小王子》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

然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紅色的玫瑰、毛茸茸的狐狸和金黃色的麥田。

他夢見自己抱著毛茸茸的小狐狸坐在一顆大大的石頭上，看著太陽從遠處的地平線緩緩下沉。被風吹拂的麥稈彎著腰，全變成了橘紅色的海浪。驀然間，有個身影出現在眼前，逆著光，只能看出黑色的剪影。那個瘦長的身影在自己的身旁坐下，他們就這樣沉默地看著夕陽，天空頂端是藏青色的藍。

「吶、你也喜歡日落嗎？」耳邊突然出現熟悉的聲線，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厲旭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回答「嗯、喜歡，我也喜歡唱歌。」

「那…你喜歡我嗎？」黑色的剪影終於回過頭來，雙眸亮著光――像是有小小的星星在跳躍。當厲旭想要仔細凝視時，身邊卻突然間亮起千萬盞星辰，一明一暗，閃閃發光。

醒來的時候，那本書還在床邊，夢裡的人在最後還是沒有看清楚是誰，但從此之後，無論搬到哪個房間，那本《小王子》都跟著自己――直到現在。

回憶至此，厲旭揉了揉眼睛，圭賢的書頁正停留在小王子拿著鏟子，努力剷除一顆外來植物的圖畫。

厲旭想起B612星球的那朵玫瑰花，突然有點難過。

「哎，我不在的時候，你會寂寞嗎?」厲旭用手指戳了戳仍埋首看書的人。

他想，在等待小王子歸來的時候，玫瑰花一定很寂寞。

但或許並不是因為小王子不在她身邊，而是因為她錯過了那些擁有他的時間。

身邊的人闔上書，然後用他大大的手掌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會啊…」。

聽見回答的厲旭，有意無意地更靠近了圭賢一些，然後伸出手環抱著圭賢的腰，無聲地舉動訴說著自己的心疼與抱歉。

「欸、欸。」

「嗯？」自己悶悶的聲音從圭賢的胸前傳來。

「我跟你說個秘密喔！」又是這句中文。

「我的心裡有一個玻璃瓶。」圭賢調皮地眨了眨眼，然後稍微收緊了臂膀，讓懷裡的人更貼近自己一些。

「玻璃瓶裡裝了千萬隻螢火蟲，在想你的夜晚，他們就會亮起一點一點的光。」

「你知道嗎？」圭賢頭偏了一下看著厲旭。

「每一個飛舞的光圈都有一個你。」

又是這種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厲旭抬起眼，對上那人的視線，然後看見那黑色的瞳眸有著細細碎碎的光，像是宇宙中的星河，眨了眨眼想要努力看清，卻突然感覺到唇上傳來的溫熱，還有勾起的唇線――是個蜻蜓點水的吻。

回過神來只感覺到自己的臉和耳朵都開始微微發熱，只好將頭靠在圭賢的胸前，把棉被拉高到鼻尖，然後感受到身旁那人因為輕笑而微微地顫動。

令人安心的溫度從身體一側漸漸傳來，厲旭安安靜靜地聽著心情大好的那人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

圭賢細長的手指在空氣中點著，像小學的老師點名調皮的學生那樣。

「這個是彈鋼琴時認真而專注的你、那個是被我發現和經紀人哥瞞著我吃泡麵的你…」

自己彼時那刻的表情好像就出現在兩人的眼前，隨著圭賢的指尖，厲旭彷彿看見了螢火蟲飛舞的軌跡，在房間內散落著溫暖的火光。

「這個是撲進我懷裡偷笑的你、那個是看著我微笑的你…」

圭賢的手指溫柔地跳躍著，就像是每次當他被自己的回應弄得無奈又好笑的時候，總是會笑著伸出食指，輕點著自己的臉頰那樣，像是輕碰著五彩繽紛的透明泡泡。

「這個是睡著的、那個是讀劇本的、這個是切水果的時候、那個是…」

不用抬頭，厲旭也能感覺到身旁那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嘿嘿…洗澡的時候！」

「呀！」果然。

伸出手，習慣性地想要拍打一下那人的胸膛作為懲罰，卻被捉住了手，乾燥而溫暖的，被放置在那人的心口。

「這些小小的螢火蟲，就這樣在我的心上拍動著翅膀，啪搭啪搭-啪搭啪搭-啪搭啪搭-」

厲旭勾著嘴角，感受著那從掌心傳來的怦然心跳，

「每次翻身，似乎還會叮鈴作響，像是五億個小鈴鐺。」

圭賢轉過身來，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側躺著，鼻尖對著鼻尖。

時間彷彿靜止了，他們就這樣凝視著彼此眼中的小小宇宙，然後在對方上揚的嘴角掛上成串的星星。

整個世界似乎都為了這瞬間的溫柔而安靜了下來，腦海中的喧囂，心底的躁動，在這瞬間都變成輕輕落下的一片繁星。

厲旭小心翼翼地呼吸，聆聽著這等候已久的沉靜，隱隱約約中，卻聽見了一個微小的聲音――啪搭啪搭-啪搭啪搭，是搧動翅膀的聲音，從自己的胸口傳來，逐漸清晰。然後在明白的瞬間，紅了眼眶。

「圭賢吶、原來我的心中也有一罐螢火蟲。」說出的話語染上鼻音，彎起的眼睛和笑容卻閃耀如星辰。

是翻著《小王子》抬起頭對著我笑的你，就算是白天也可以看見你眼裡的星星。

是站在舞台上呼喚我的你，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找到我的眼睛。

因為打Game哇哇大叫的你、雙頰塞了滿滿食物坐在餐桌對面的你、在電梯裡哼起歌的時候、調皮的時候、惡作劇的時候、抱著我輕聲說想我的時候――那些我愛著的，還有愛著我的。

謝謝你，我的指南針、我的小星星。

如果當時夢裡的人是你，我會鼓起勇氣的說「嗯、喜歡，比起日落和唱歌，我最喜歡你。」

「圭賢啊，明天把衣服收一收吧。」

「啊~討厭~」

「我想睡席夢思了。」

「喔好啊~」

兩人輕輕笑著，然後彼此都收緊了手中的懷抱，只因為眼前懷裡的――都是最喜歡的你。

被白雪覆蓋的城市一角，有著小小的星光悄然飛翔。

仔細傾聽，還有著輕盈的聲響，叮鈴鈴――那是愛情的聲音。

(the end)

 murmur from f:

dear all 豪~~~~~~~~~久不見了啊 Q////Q

我跟著金厲旭小王子的<小王子>一起出現了(好意思

這篇是給冰冰的賀文 雖然我遲到了15天然後這篇也不是阿冰喜歡的文章基調(欸

但是冰姐~未來A to Z有一篇是留給妳的唷! 請等我XDDD

然後dear all 真的豪~~~~~~~~~久不見了吶 Q////Q (還來

剛剛登入才發現我去年竟然只寫了一篇文(愣

不過令我驚訝的是我去年竟然有辦法寫文(欸欸

長達11個月的intern終於即將在本月底畫下句點(邊灑淚邊灑花

過去那段不當f(?)的日子，對於賢旭這兩隻還是一直愛著一直放在心上的 :")

2016年或許是不捨的一年，但我會努力在來不及以前，努力來得及，為了這兩隻盡力寫下我心中的他們 :)

那麼、未來，也請多多指教囉!

最後祝福我們的小小王子厲旭大發!!!!!!!!!!!!!!!!!!!!!!!!!!! (偷偷學一下比我還興奮地曹先森ㅋㅋㅋ